刻奇博物馆
付晓东
“刻奇”来自19世纪的德语kitsch,进入中国首先被翻译为“媚俗”。刻奇博物馆则试图将来自低级文化异质因素并置在一起,引发一场辩证性的挑衅和批判性的撞击。正如朗西埃将思考转向美学领域之后一直试图重申的,以前区分题材、文类和风格等的上下优劣的等级秩序得以消解,体现有权柄者话语力量的实在性原则也不再有效。艺术的美学体制蕴涵着平等和民主思想。
“刻奇”是充满情感的,粘稠质的,浮夸的,易于激动和多愁善感的浪漫主义,从头到脚充满了可感性的愉悦,是一种不适当的享乐主义。刻奇代表了一种中产阶级心智特征的试图超越阶级限制的补偿性的放松的娱乐,试图逃避日常现实的努力。这种不真实的虚假,是一种阶级上的背叛行为,也是一次伦理革命,刻奇无时不刻在用传统反对其自身。“刻奇”具有低级的廉价性,是一种低成本的放松,熟套的,陈腐的形式,已经被预先消化过的,易于接受。它与机械复制时代的生产方式和扩散有关,消费文化的接受者以巨大的数量无知觉的接受刻奇。刻奇在现实的生活世界无处不在,建立了一个大众交流的美学系统,在资本主义新自由主义市场消费系统和意识形态象征符号系统被充分搅拌之后,如同东方主义的怀旧思潮和西方现代性格式互相混合的城乡结合部日常街景,呈现出一种无审美的开放性的均质化的世界。刻奇博物馆试图使艺术与生活的界限消失,艺术无限的向生活敞开。博物馆被构想为一个区别于理性、伦理和政治的自律领域,以自身具有的他律性吸纳所有在历史上一度被拒之门外的日常经验。这些混杂的日常感性和经验形式被艺术家所悬置、转换或颠覆,打破低级与高级、知性与感性、教育与未训练的等级界限,使艺术成为生活的另一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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