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肖像——2013三官殿1号艺术展”
“再肖像——2013三官殿1号艺术展”学术研讨会
文字纪要
整理:张宁
时 间:2013年12月21日
地 点:湖北美术馆艺术交流中心
主 题:从肖像到再肖像
学术主持:冀少峰
与会嘉宾(以发言先后为序):
杨小彦 中山大学传播学院副院长、教授
陈孝信 批评家、策展人
皮道坚 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孙振华 中国雕塑学会副会长、深圳雕塑院院长
刘 淳 批评家
高 岭 批评家、策展人
杨振国 鲁迅美术学院教授
吴洪亮 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
冯 原 中山大学传播学院教授
何桂彦 四川美术学院副教授
卢 缓 批评家
段 君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
徐秋红 河北美术出版社编审
娄 宇 华中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杨 紫 批评家
袁晓舫 湖北美术学院动画学院教授
肖 丰 华中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
蔡嘉炜 策展人
鲁 虹 深圳美术馆艺术总监
冀少峰:各位老师、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再肖像——2013三官殿1号艺术展”学术研讨会现在开始。有请杨小彦教授发言。
杨小彦:鲁虹策划的这个再肖像展览,其中一个特点是把最写实的和最不写实的放在一起,本来在油画界写实油画和当代艺术好像是分离的,写实油画这一块的确武汉出了好几个,放在一起是一个互相证明的方式还是一个互相颠覆的方式,也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按照经典的肖像的概念,像冷军那种应该是肖像画。曾梵志那种也是肖像画,但是按照这种观念有一些画,比如说傅馆长的雕塑是不是肖像还是一个问题。鲁虹这个展览,包括再水墨,一直在试图通过一个组合把那些表面看起来对立的因素放在一起来达到一种颠覆的效果,或者是促使我们对肖像这个概念做一番重新的思考,所以这个展览,包括前面的再水墨,更多的是呈现了策展人的一个思路,艺术家在策展人的这个思路之下走在一起,成为策展人概念的一个说明。我觉得这个展览的第一个特点就是至少是表面上不是尊崇绘画风格的分类所进行了梳理性的展览,恰恰相反,它是一个更能体现策展人的主观介入,而把似乎不能够或者是一般情况下不能够放在一起的一些风格放在一起。其中的思考就是在这样一种并置当中产生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思考的展览。这个思考的展览就体现在“再”字上,而且是要一系列的推演下去,包括能不能做一个再影像的展览,再肖像提供的模式是一个能够说明一种策展思路的模式。在这个模式里面可能策展人的作用要超过个别艺术家的作用,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这个策展当中我所感兴趣的是艺术家怎么想这个事情,因为艺术家是否原因被纳入一个策展的思路里面其实对他们是一个严重的考验,如果说过于轻率地被纳入,那么艺术家本身所呈现的那种倾向究竟是受到了张扬还是受到了某种损害?这肯定是一个问题。
从我个人来讲,可能由于身份的问题,我更推崇体现一个策展思路的展览,因为它会引起我们的思考,我们的思考就是把那些似乎表面不相干的现象,当我们把他们并置在一起的时候,思考就在这个过程当中产生,而不需要我们做过多的说明,这是这个展览非常有意思的。
陈孝信:肖像是一门古老的艺术,古希腊哲人有一个命题叫做认识你自己,这就为肖像这个古老的艺术打下了一个哲学基础。肖像艺术也是一个永恒的艺术,这次有21位艺术家参加的再肖像展,我的总体看法,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肖像艺术的切片,它和上海当代做的肖像艺术30年有所不同,肖像30年那是一个历史,30年的肖像历史的一个呈现,是一个纵向的呈现,这次21位艺术家参加的再肖像展是一个横向的切片。这两个展览可以互补,总体的看法是这样的,它多角度,多层面的,多元化的呈现了这个时代肖像的面貌,达到了一定的深广度。
第二个基本评价,它呈现了语言、方法、媒介、手段的多样性和丰富性。达到了相对的成熟度。
具体来说,这次的再肖像里面的作品由于呈现的肖像的角度不同,意义也会有所不同。手段不同,角度不同,方法不同,意义也会有所不同。我觉得有这么几个角度是值得关注的,一个角度是对肖像的一种人类学意义上的呈现,是一种人类学意义的记录。第二个角度是大家普遍采用的社会学的角度,或者是政治学的角度。这个角度是有拨乱反正的意义,因为我们一直面临着庸俗社会学的困扰,怎么样用健康、正常的积极的社会学角度和政治学的角度去关注人,尤其是普通人。第三个是历史学角度,历史学的记录。第四个角度,也是大量使用的角度,是心理学和精神分析的记录。我最欣赏的一件作品是曾梵志的肖像,这件作品非常有才气,刻画得精神的深度确实达到了,它完全和冷军恰恰是形成的对照,一个是毫发必现地还原真实,还原现象学的真实,一个是深入内心,去体验精神上的历程。还有观念的角度,观念和方法转换的角度。最典型的就是傅中望的这件作品,傅中望的作品肯定不能用普通的肖像的概念来理解,这个是互动式的肖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一直觉得鲁虹的关于“再”字系列,再历史、再水墨,再肖像,从策展人的角度来讲 ,是一种策展策略,策展智慧,从深层的意义上来讲,是再肖像就是图像学转向,社会学转向,精神学转向,方法论转向,图像学的转向,再肖像不同与传统的图像,肖像更不同于古典的肖像。
关于这个展览的不足之处,还可以讨论的地方。第一,在选择的案例方面有所欠缺。第二,部分艺术家过多地注意了互文关系的转换,注意了中西互文的关系,而比较忽略了上下文的联系。第三,这个展览的相当一部分作品还需要进一步提炼,还需要进一步提炼才能成为与国际对话中有说服力的中国个案。
皮道坚:我个人认为今天我们看到的再肖像展览是鲁虹“再”系列展览里面最好的一个展览。这个展览体现了策展人的一个策展思路,而且这个策展思路也非常有意思,值得我们今天展开讨论,参展的艺术家人数不多,但是每个人的艺术语言、艺术表达方式和每个人所要表达的一种内容都构成了一个相互的很丰富的关系。
“再”字就是提醒我们要把现实和历史联系起来,所谓再肖像,就是曾经有过肖像画,再水墨,曾经有过水墨画。历史和现实的观照,同样也加深了这些艺术家作品的意义,给观众能够带来很多方面的启发和思考。因为鲁虹的这个展览,我想到了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里面的一段话,他说历史无外是各个时代的依次交替,每一代人在改变了的历史条件下继续重拾先辈的活动。接下来是又通过改变了的活动来改变旧有的条件。它就让我们通过这些艺术家的作品既了解我们的时代,也了解我们的历史,而且它的视野是世界性的。
我认为像传统意义上的肖像画作品就是曾梵志,很好地表现了人物的内在的精神气质。大家一看到这个肖像,尤其是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了解的人对这个人物就会感觉到很亲切,最主要的人物的精神气质和中国的关系和中国当代艺术的关系可以给我们很多联想,曾梵志提供了一种非常独到的肖像画艺术语言,在这一点上我个人认为是可以和西方的弗朗西斯培根、弗洛伊德等西方的艺术大师并驾齐驱,中国的现当代艺术在30年的历史中出现了这样的作品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还有傅中望的作品,是这个肖像里面非常特殊的类型,是一种互动,观念的互动,这是一种很当代的艺术方式。这都是肖像画概念的外延或者是引申,这种外延引申在这个展览里面运用得很好。在这里我要提到一件作品,这件作品是昨天晚上给我印象最深得作品,就是冯峰的影像,叫做保持微笑,我在那里看了很久,把我们当代人存在的一种尴尬表现得非常好。李邦耀的作品,妈妈要你回家吃饭的,做了一个装置火箭,里面有几个肖像,这实际上是对生存状态的一种很好的图像化,我们就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我们就在拼命的往前奔,这件作品也非常有意义。
孙振华:肖像这个概念实际上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是一个趋于消失的概念,就像艺术圈现在很少说肖像画或者是肖像展,肖像艺术是一个很历史性的概念。再肖像展从积极意义上来讲,就是要把趋于淡忘的概念激活,在此刻进行激活,曾经还有肖像艺术和肖像画。我觉得这里面有不同的意思,“再”字实际上就把曾经存在的一个事物重新拉回到我们当下的时空,从这样来看再肖像是不是等于说就像过去传统那样去画肖像画呢?又不是。再肖像是再创作肖像,再创作肖像的时候就存在了两重时空,一个是过去的,把过去存在的肖像画的观念,肖像画的创作方式、样式、图式又拿到今天来看,放到今天已经变化了的新的文化现场,在此刻,在当下,我们又把过去的东西重新拿过来反思一遍,重新拿过来创作的时候,这个时候必然又把当下的特别是当代艺术的角度中思考又呈现出来了。实际上再肖像应该是一种历史和当下的相遇,这个相遇会激活很多东西,会告诉我们历史从过去走过来又回到今天,我们今天的人又怎样去面对历史,其实这是一个当下和过去的一种互动与交流、对话。再肖像和再水墨、再历史还不一样,再水墨、再历史在当下的语境当中没有消失,一直还在,水墨一直还在,一直还是我们经常提到的东西,再水墨是相对来讲跟再肖像的意思不一样,一个是日趋消失的东西,一个是还在语境中间,此刻还存在的东西。这两个“再”应该是有区别的。
刘淳:其实我们对肖像的力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还局限在汉语字典的解释范围里面,比如头像、全身像、群像等等。今天的再肖像不完全是肖像本身的意义,扩展到了图像的转向,这是鲁虹作为一个批评家和策展人多少年来一直关心的问题。今天是一个策展人时代,一个展览由策展人通过自己的策略和智慧制订了一系列的方针和政策之后,来通过这样一个模式来范围来选择艺术家,今天这个展览不是一个肖像本身的话题,如果我们围绕着肖像在谈问题,我觉得可能就会出现偏离,可能也跟策展人和学术主持的初衷在某些观点立场态度上产生相悖东西,图像转向可能是鲁虹最关心最本质的问题,通过再肖像的概念,使我们的图像达到一种更开放的,我们通过他选择的艺术家和选择的作品达到一种更开放、更多元、更包容的境界。陈孝信老师说这个展览是写实和非写实的并置,到底是颠覆还是比较,我觉得都存在,也不完全是一种颠覆,也不完全是一种比较,可能鲁虹的想法就是一种呈现,通过呈现产生比较,这个展览的意义还在于鲁虹所强调的图像转向,这个展览的意义在我个人感觉和视觉判断是确实给我们今后中国当代艺术的方向提供了一种启示,提供了一种思考。
高岭:我个人觉得再肖像的展览应该有四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所谓再肖像是指对具有基本艺术史知识,艺术理论知识的人,也就是一些专业人而言的所理解的肖像艺术的专题展览。再肖像,一般人是不在乎什么肖像不肖像的,它的第一个层面是针对具有艺术史知识的人而言的,是作为一种艺术史中的肖像知识来理解的。第二个层面是指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间对于人物形象视觉化的理解,很多人可能没有艺术史的知识和对图像的知识,但是印象当中也有对每个人的理解和意象,但是无法在视觉上呈现出来。第三个层面,对不同时代的肖像绘画风格特征变迁的一种研究。第四个层面,横切面,是指对当下肖像绘画各种创作现象的比较性研究,对比。这四个层面,鲁虹先生作为策展人都有所兼顾,都有所涉猎。
从再肖像这个话题延伸出来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关于肖像与人物形象,以及与人的社会学的联系,我觉得在一个时代的环境中间人物的生存境遇都是可以去挖掘的。关于肖像和视觉心理学的关系,以后有时间都可以去做深入的研究。总之,肖像是我们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美术里面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改革开放30年,我们在视觉艺术领域取得的主要成绩,如果是集中在平面绘画中间来说,绝大部分的有名的有成就的绘画,有成就的作品和现象风格流派几乎都集中在形象,以人物为题材的绘画上,社会就是由人组成的,对人的影响,自然对人物表情的影响,对人物姿态的影响,对人物服饰的影响,肖像绘画和人物画是在这30年世界当代艺术史中,中国人的表情是一个很大的的课题。我们既是在重新反思和研究,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仅仅是把绘画创作和批评集中在人物画上也是有欠缺的,因为绘画的世界,人所观察到的世界是一个包罗万象的世界,不仅有人,同时还有自然,我更愿意应该是警惕,人物画应该做系统重新的梳理,但是同时也应该有开拓性的视野,谢谢大家。
杨振国:中国当代绘画在世界当代艺术格局里面的意义和地位,我们应该有自信,这些年走过了欧美一些国家,我也有一个横向的比较,中国人讲中西关系总是讲历史和过去,比如讲肖像画,西方从文艺复兴,到巴洛克,到19世纪,到现在,一个一个摆在那里,那个写实艺术太高明了,我们很难超越。但是讲当代艺术的中国艺术家,在吸收当代油画到中国100多年以来,可以自豪的说中国的绘画产生了自己的大师,可以这样自信的讲。曾先生的画非常深刻地表现了现实,表现了人的生存状态,它也非常有力,深刻、有力量,绘画性特别强,绘画的语言特别凝练,这是非常难得的。毛老师的绘画也有这样的特点。有力量、深刻,语言凝练,绘画性强。这是30多年中国当代绘画发展到现在通过两三代人的努力,在理论和实践两个维度取得的成就,我们应该给予这样的成就表示一个充分的肯定,鲁虹老师策划展览的视角非常独特,理论的眼光、实践的眼光都非常深刻,理论思考非常深刻。鲁虹老师策划的这个展览就表明了我们现在处于现在的时代艺术家、批评家、理论家、所有策展人根据我们这个时代,运用我们的眼睛去观察,得到我们对于现实的感觉和感受。
图像转向,这跟机器复制时代的特征有关系,如果没有机器复制时代的艺术,图像不可能这么普及。因为它有复制技术,世界各个角落无时无刻都看到图像,今天只要早晨眼睛一挣开看到的就是图像,跟机器复制时代和数字时代给我们带来的技术的革新是有关系的。鲁虹老师在展览的前言里面讲到图像的转向,这是目前当代艺术发展非常重要的现象,这个展览非常值得祝贺。
吴洪亮:我从美术馆的角度来谈一谈昨天的观展体会。作为一个美术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给艺术家和批评家搭建平台的地方。“再”系列已经成为湖北馆的一个新的品牌展览,“再”这个词在我不长的工作经验里面,第一次见到是在03年,日本做的,关于设计的再思考,是想让我们重新思考对于日常已经很习以为常的东西。这次鲁虹老师选择的还是相对比较具有成熟状态和经典的、社会影响力很大的艺术家,因为是“再”系列,我希望它是一个持续性的品牌项目,如果再再肖像的时候,我希望能够看到更年轻的艺术家的状态在湖北美术馆呈现。
冯原:我们讨论肖像或者是再肖像,我们之所以问为什么有肖像,因为我们有脸部的问题,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脸部和认知的关系如何促使了肖像画今天的表现状态。从这个话题分析,可能有一点偏离一般意义上讨论艺术史的话题,艺术史恐怕必须建立在脸部和身体从何而来的角度上才能够被建立起来的。
生物学家进行分析发现了一个道理,在人造物世界之前的时候,自然界最主要的纵轴对称就是动物的脸部,一个老虎就是纵轴对称,祖先必须学会在丛林斑驳的光影中辨别出老虎,否则就会被老虎吃掉的,我们现在都有一种硬联线的装置,就是善于发现脸部和纵轴对称,这个是天然装在我们身上的,几乎是不需要学习的,我们就能学会的,小孩子都会,我们研究小孩子画画,小孩子画的第一个所谓的象就是纵轴对称,这是一个基本的特征,这是从儿童就可以得到观察的,基本可以印证的特点。我们把这个演化过程合在一起看的话,就可以发现可以解释面部特征肖像的基本生物学来源。
再肖像呈现的整个绘画风格的肖像的面貌,今天的问题是它的表现性和风格化,背后其实还是一个20世纪现代性以来所演化的历史,每一个脸部都勾勒出一个脸部自身的社会史。这个再肖像的故事或者是再肖像的展览现场,我们观看这些肖像的时候就可以想象一下这些肖像之外的社会世界中的芸芸众生的肖像,这两者的关系也正是现代性以及现代性在视觉传播中的整个过程和历史。
何桂彦:我个人理解包含了两个部分,一个是线性的过去30年历史当中的肖像画的变迁,另外一个是再肖像。如果对这30年的创作做一个简单的总结,我个人觉得中国当代艺术一个核心是涉及到人的问题,人文、人道、人性。在这个角度来说,肖像在这个过程当中就扮演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在这次的展览当中我又没有看到,在前言当中看到线性的叙事,但是在这个展览当中我感觉不是一个线性的呈现,肖像画的线性发展。第一个浪潮是70年底末80年代初,以陈丹青的绘画为代表。第二个浪潮是在90年底初,这批艺术家和代表性的肖像艺术家在这次的展览当中我是没有看到的,比如90年代初的新生代,可以折射出一个时代的变革,这一批人的肖像同样是宏大叙事,但是不是针对文革的宏大叙事,是针对新潮美术的宏大叙事。这30年当中这四种肖像画的发展线索比较清晰,这些艺术家能不能体现鲁虹所说的“再”,我觉得再水墨执行得特别充分,有别于传统的,有别于古典范式的,所重新形成了一种方法,我的理解的“再”一定是对过去肖像画的视觉机制,观看方式,或者是观看背后话语的颠覆和解构,而不严格意义上的传统的肖像。
既然鲁虹老师的文章当中,尤其是前半部分讲到了中国改革开放以后肖像画发展的历史,这次的展览当中应该把在发展历程当中一些代表性的艺术家涉猎到的重要的文献应该有,这次我们看不到肖像领域当年出来以后在视觉描述和话语机制当中的突破。既然涉及到肖像画,如果是把肖像放在一个社会学和文化背景当中,我觉得我们这次的肖像画当中丢掉了一个东西,就是没有看到一些跟中国现实和阶层发生关系的作品,这是可以再完善的。
卢缓:我觉得在湖北美术馆这几年的努力给我们看到一种新的方式,以几个品牌项目为主打的一种新观念。尤其是“再”系列,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到未来,有很多新的构想,这些方式已经形成了一种学术的力量,也就是对于“再”的认知所形成的一个可能性。我今天来看到再肖像的项目也很有触动,之前我看过鲁虹老师的几次“再”展览,给过我们的一个印象是我们是不是能够站在今天重新去面对我们曾经的一些关键词。今天我们选择了肖像这个关键词,我觉得是很有价值的,它不仅仅是我们之前对于一些人本的问题的认识,而且它是用肖像这个词汇尽可能归纳过去一个阶段里面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一些意义和价值。在今天提出用肖像的方式去进行一种再观看,不仅仅从图像学的角度进行的一种观看。我们是不是从这种政治化的社会学到新图像叙事的转换呢?这个话题是对于我们现在认识中国当代艺术发展30年表现性创作的归纳,或者是用肖像性的图像方式所带来的新的认知,我们在今天用再肖像的观念来回顾或者是来总结、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在今天肖像作为一种方式,我们在今天又存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价值?今天我们在展厅里看到的这样一个有意义的展览,尽管没有用非常多的艺术家案例,用一个比较完整的艺术学角度的叙事,或者是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之前做的时代肖像的规模来进行展示,但是我觉得这种方式是有意义,而且是很深刻的,现在越来越多的展览并不需要用一种大规模的方式来进行呈现。今天大家都处在这个信息时代,或者是微时代里,我们是一种非常短平快的,甚至是碎片化的生活模式,在这个里面怎么样才是一种再肖像,我们是否能够将个人与群体进行碰撞与交互之后形成一种新的认知关系。我觉得作为一个年轻人来说我去进行一种再肖像的思考的时候所给我的面对的问题,今天我们是不是存在一种创造了的人的体验。
段君:这个展览设置了两个对手,第一个对手是一个大的历史的对手,从延安以来一直到改革开放以前,对于肖像的塑造特别是领袖像的修饰,还是带有一种很强烈的形象塑造感觉。这里面有很多禁忌,当年稍微仅仅改造了毛泽东的标准摄影像的,中国人就接受不了了,这是展览针对的历史的对手。第二个是现实的对手,主要是指现在主流意识形态对于形象的塑造以及官方艺术家对于肖像创作之间仍然残留了一些比较陈旧的肖像创作的模式,也就是对于肖像创作方法本身的一种自觉意识的欠缺,这是现实的对手。对于当代艺术来说这种现实对手的力量已经比较薄弱了,不再像改革开放以前那样具有统治性的状况。总体上来说,我理解的肖像大概是三个阶段,第一个是中国的传统儒家肖像,在历代名画记里面讲得很清楚,见愚思贤、见恶思善,有一种惩戒的功能,脸部的接近性,脸部的权术,中国的肖像画里面还有大量的相面术,塑造已经先行规定好的善恶、威猛、懦弱等特征,现代肖像更多是表现自我,到了当代肖像的时候虽然也包括表现自我这些层面,但是更多已经朝着社会性和观念性的方向在走了。这次的展览更多是融入了很多观念性的作品,这一类作品也是我个人比较倾向和比较喜欢的一类作品。总体上来看,肖像本身是一个相对狭窄的概念,这个展览的策展人和学术主持人的重点也不是在于肖像,而是在于创作肖像的方法,我们看到了这次创作不仅打破的媒介,也打破了过去的方法和创作原则。即便是写实性的雕像,我觉得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记录的功能,对于传统来说肖像也不是一个记录的功能,更多还是总体塑造的形象,“再”就显得很关键。
徐秋红:当我拿到这本画册做编辑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张一张独立的作品,呈现出来的是艺术家特别个性化的图像,无论是艺术家表达生存状态的撕裂也好,痛苦也好,还是他们的倔强也好,还是表现麻木,无意义、虚假,但是我始终看到的是一个独立的艺术家,看到的是他们个性化的构图,个性化的色彩和他们个性化的精神追求。昨天我到了展厅以后我看到的个体是消失的,我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社会。艺术家的个性化的色彩就融在了一个大的社会背景中,尤其是当人群都散去,展厅静下来的时候,原来那个艺术家个性化的隐性的诉说就变成了一股涌动的激流,将我们在社会发展中,我们的生存中遇见的各种问题鲜明同时多样化的呈现在了观者面前,使得这些问题变得更加尖锐,更加深刻,也更加广泛和多元,也因此变得更加有力量。当个人图像转化为集体的图像中的一抹色彩的时候,不仅策展人通过这种展现实现了学术意义上的再肖像的梳理,而且我也认为这个展览使艺术家和策展人同时作为知识分子和艺术家对于问题的追问和对社会的责任的担当也实现了,在这个意义上来讲,再肖像的展览是艺术家创作智慧和策展人的策展指挥最完美契合的一个展览。
娄宇:关于“再”字,中国的词汇含义非常丰富,因为我们更多是会觉得是一种再现,可能大家会理解为是一种重复,我们在日常的口语里面也经常会说一而再、再而三,更多意义上是再见,有告别,有反叛,颠覆的含义。这个展览体现了“再”字非常丰富的含义,冷军的那种高超的技巧非常征服人,和传统艺术史上的17世纪写实主义的大师,和19世纪新古典主义大师的作品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可以看到波谱艺术的很多影子,可以看到很多图式,我们都可以在虽然为数不多的艺术家里面都可以找到艺术史的印照,我们也可以看到很多以往看不到的。无论艺术发展到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艺术史始终都是以人为中心的,这个展览里面我突然有一个强烈的感受,我们在观看肖像的时候有一种被肖像观看的感觉,在艺术史中不仅仅是在回望历史,我们也在历史框架当中印照我们自己的当下。人像、现象、相片,像、象、相这三种究竟有什么样的区别,象大于人像,照相馆通常是相,其实所有的艺术的探索,无论是传统的方式还是以当代的方式,我们都在揭示我们的社会,人生百态,揭示人之像,或者是生命之像。
杨紫:傅中望老师的作品,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当我们想去看一个肖像的时候结果我们看到镜中的自己,作为一个题眼的话,是不是在说明在摄影出现之后作为艺术创作者来去做的内容并不是来绘画,或者再现一个形象,而是解释一个形象,用自己的绘画以及各种各样的创作方法来解释这些形象。这样说来可能同样一个题材最后出现的结果是不同艺术家对于同样一个题材的不同解释,艺术方法和绘画语言要比肖像题材本身更重要,从去年开始好像上海就有一个肖像的展览,到今年30年肖像展览,不停来做这种展览是看似是非常容易的,其实是比较简单的题材,那就是可以把所有的肖像,只要是绘画肖像的东西摆在一起,策展的思路就非常明显了,这是非常有效的思路,大家都非常喜欢看,从公众的层面大家都喜欢来看这些肖像,因为这是一个非常有传统,非常有历史的绘画方法。说明不同的艺术方法和不同的绘画语言体现的差异性是这个展览看似更有趣的地方,在这里有一个社会学的体现,我们现在本身处于碎片化的时代,从不同的碎片化人像差异可以看出来整个社会本身所具有的属性。从绘画语言的角度来看,这个展览是非常有效的,我们可以从这个展览中看出各种各样的不同的艺术手法,在一个展览之中的体现,它是一个非常综合的展览。
袁晓舫:我觉得肖像是一个很传统的概念,是在照相术发明之前,肖像基本上是属于皇族,或者是有钱人、商人定制的方式,其实是一种身份和权力的象征,但是在照相术发明以后,这个肖像已经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后来发现很多肖像里面已经平民化了。这也是在照相术发明之后很重要的转变的原因,从印象派以后,以前是作为题材或者是体裁,人物、肖像、风景、静物,在中国可能就是山水、花鸟、人物,大概就是属于这一类的分类方式。后来其实在当代艺术里面要谈肖像概念的话是不成立的,但是好在用了一个“再”字,这个“再”字是把过去的肖像,有具体身份的个体的肖像转化到了社会学意义的抽象的转变,这可能就是再肖像, 图像的社会学转向,这是在这次展览中的运用。
很多人提到“再”系列是鲁虹的,其实不是鲁虹一个人的,是他和冀少峰两个人的,再历史中冀少峰就是策展人,鲁虹是学术主持,他们两个人轮流,这个“再”是具有传播学意义的,是运用到当代策展里面的,是一个成功的案例。
肖丰:再肖像本来就是一个创造的词,就是一个关键词,从皮道坚老师刚才说到的“再”字可能有历史曾经拥有的意义,我再补充一点,从他们策展人的角度来说可能还有未来新的一种可能性不确定的变化意义,不仅仅是历史的,同时也是未来的。从肖像这个词来说,刚才很多专家都已经介绍了,或者是已经界定了,它就是一个很传统的概念。但是从我们人生历程来说,每个阶段拍一个照片,在很多照片里面去选择一个,都具有某一个特定时间段的代表性意义,人去世之后会有一个终生的标准性照片。肖像往往具有标准照,是压缩人生的一个传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肖像已经就是一个标准照,就是一个通过反复筛选出来之后的,能够包含很多内容的图片或者是印象,但是我觉得一定不是仅仅在做一个标准照,再肖像在本质上都是由历史结构和社会结构所决定的,因此再肖像画的创作不同与传统的肖像艺术,它需要进行跨学科的研究。从这个观点来说,意味借用了肖像这个概念来解释社会历史的图像转向之后的记录和表达。这个记录和表达更有一种通过肖像表现时代的肖像或者是历史的肖像。就是把更广阔的领域纳入进来的,而历史的进程化或者是时代的特征,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就是一个非常多元化的时代,而多元化和标准化的肖像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具有很强烈的矛盾体。
蔡嘉炜:当下肖像的语境和内容已经有一个很大的转变,它已经不再是一个教化的作用,也不再是单纯作为记录的作用。就好象刚才那么多位老师说的,当代艺术不是反映看得见的事实,而是反映出一种存在和一种状态。艺术家作为时代的一个观者,以自己构建的一个画面去介入这个时代,无论是80年代罗中立老师的《父亲》,或者是陈丹青《西藏组图》,或者是90年代的泼皮、卡通一代、新生代,这时候关于肖像的创新都是在画面的背后传达了一种主流思想以外的情感和社会状态的再现。对于肖像画而言,人是它永恒的主题,展览中的作品,虽然选取的画家不多,但是有它的多样性,有开放性,有思想的内涵,甚至也有一些互动性的作品。就像傅中望老师的作品,也反映出艺术家对于人这个描绘的主题有不断的深入的认识和比较多面性的了解。对于“再”这个主题有各自不同的个性表现。
总的来说,这个展览是一个对于肖像概念的很好的延伸和梳理,鲁虹老师也是用比较独特的社会性的视觉去展示肖像艺术新的语言,也展示了不同艺术家创作和表达的形式。皮道坚老师说到对于存在的描绘有提及到冯峰老师和新媒介对于肖像的作用,其实很耐人寻味的,对于生存状态的描绘,或者是对于人这个描绘主体的生活痕迹的描绘,十分可以引起观者的共鸣。关于肖像以及社会的变化与媒介科技的发展之间的关系,在肖像画的未来可以是一个研究的领域,现在数字时代下,肖像有各种运用,人现在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实体而存在,我们可以通过网络或者是通过各种媒介去传达自己的思想,而且肖像在网络架构虚拟空间里面也成为了我们的某种代言,就成为了一种精神承载,从某个角度来说,肖像是一个不在场的描绘对象的代言。当下网络媒介对于肖像相互的关系,或者是社会生活状态,也是肖像画在创作的当下生活变迁之中的一个新的思考维度。谢谢。
鲁虹:做这个展览,傅老师做三官殿展览要求基本上是十个人以内,以前做的展览都是五个人,包括广州的和雕塑的都是五个人,千万不要超过十个人,但是我做到了21个人,这个为展览带来一些局限性,我们只能在局限中做工作。这是一个切片,肯定是选择了一些人,有一些非常好的艺术家没有选择到,这是没有办法的。肖丰刚才说得很好,我们这是对传统肖像的再理解,如果要我很明确的说是什么,这是指向未来的,其实现在的意义还不是很明确,还有不断生长的过程,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定义。从作品类型上来讲是有两类,一类是坚持的实有其人的传统,但是他们立足于当下的表现,对传统肖像还是赋予了新的理解和新的呈现,我们是可以比较的,如果没有一个数码技术高度发展,是不可能画到这种程度的,肖像是还没有过的,至少是眼睛的观察和数码观察的结合,这是他的一种发现。还有一类是对于实有其人的传统进行颠覆,我更偏重于后者,这里面大部分的作品是对实有其人肖像传统的颠覆,从一个概念一个命题出发进行自己的表现,从多媒体、多角度的表现。
冀少峰:今天的研讨会中大家发表了自己真实的看法,这非常好,对于展览和对于艺术家的选择,包括展示的方式都提出了很好的建议。甚至包括展览的理念,我觉得这对于我们未来的工作很有帮助,非常感谢各位老师经常能够来到湖北进行思想的碰撞,这对于湖北整个的艺术非常有帮助,今年全国美术馆年会就是一个美术馆的社会责任与文化担当,作为一个区域的美术馆,自有它的作用在发挥。非常感谢各位,特别是参展艺术家们,以及坐在研讨会现场的媒体以及热心的读者,因为你们使我们这个研讨会也得以非常圆满地结束。谢谢大家。
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