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美术馆

主办单位：中国画学会、中国美协河山画会、湖北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湖北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湖北省美术家协会、湖北美术学院、湖北美术馆

协办单位：瑅密美术

学术主持：尚辉

展览总监：冀少峰

策 展 人：石秀芳

展览执行：朱志宏

展览设计：秦誉文

秦岭画展前言

彭富春

秦岭的山水画描绘了祖国山水的四季风景。无论是北国的壮美，还是南国的优美，它们都灌注了一种伟大的生命力，给人的心灵以强烈的震撼。秦岭山水中的水固然是流动的，但山也是奔腾的。其石头的肌理仿佛是凝固的火山，显示了其爆发、迸射和不可阻挡的痕迹。这一切正是中国美学强调的贯穿于天地万物的气。气是什么？它是宇宙的生命。山水无气则死，有气则生。秦岭的画虽然也有阴柔之气，但主要是阳刚之气。这表现为其画作的形象不仅阔大，而且雄壮，有一种发于自身而充塞天地的气势。当然，画作的山水之气在根本上来源于人的心灵之气，而这又来源于人自身的生存之气和他所经验的世界之气。秦岭在少年生活在西北高原，青年求学于上海和北京，中年任教于武汉，游历并描绘了大江南北的山山水水。他的艺术追求和生活追求完全是一致的。这就是说，他人生实现的欲望就是他艺术创作的欲望，他艺术创作的欲望就是他人生实现的欲望。因此秦岭的山水画不仅表现了现实山水的生命力，而且也表现了自身存在的生命力。

为了生命力个体性的表达，秦岭创造和使用了一种独属自己的得心应手的技法。他用笔有力，瞬间发出，如刀砍斧削。由此其线条不是舒缓的、柔和的，而是刚猛的、迅烈的。它们或者是随意快速的点触，或者是果断利落的直线，或者是棱角分明的几何图形。它们几乎不是具象的，而是抽象的。这些似乎超出了中国山水画的传统笔法，而借鉴了西方现代艺术的手法。秦岭不仅在笔法上，而且在墨法上进行了相应的探索。他善于运用黑白对比，让墨色尽量释放自身的意味和张力。他充分把握了墨色自身的浓淡，使其变化多端，达到无限可能的表现性。相对于淡墨，他对浓墨的处理更显匠心独运。在黑色之中，山水隐藏了自身的深邃、神秘和不可描绘的力量。秦岭也适当地运用了色彩。它们主要是红色、蓝绿和赭石等，让黑山白水变得更加绚丽多姿、生机盎然。此外，秦岭的画面构图只有一个唯一的主体，即山水本身，而山水所在的天地基本上隐身而去。所有这一切，秦岭都是意在突显一个充满伟大生命力的山水自身。

山水虽然千年永存，但它在每个时代的生活世界中的形象和意义是不同的，因此山水画也是不同的。那么秦岭所处的山水与古代的山水有何差异？同时，秦岭的山水画和古人的山水画有何差异？中国漫长的历史处于一种自然性的时代，人们把天人合一推崇为世界的最高理想。山水不仅是人的现实的家园，而且也是人的精神的家园。宋元山水画正是建基于天人合一的思想，除了灌注了道家的精神之外，还弥漫着禅宗的气息。因此它大多是宁静的、淡然的、悠远的和怡然自得的。但秦岭所处的时代是后自然时代，天人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多样。它既有天人合一，也有天人相分，还有天人共生。鉴于这种时代精神的不同，山水画就表现为多元格局。它既有追慕宋元超逸意境的，也有学习西画反叛路径的，还有扎根现实存在的。秦岭的山水画正是从他自身所处的时代去描绘其山水的。它所表达的山水的伟大的生命力既不是天人合一的和谐，也不是天人相分的抗争，而是天人共生的互动。所谓天人共生意味着不仅人促进自然的生成，而且自然也促进人的生成，人与自然交互生成。作为对于天人共生的艺术表达，秦岭的山水画就展现了这一审美理想。一方面，人揭示了山水的生命力，另一方面，山水增进了人的生命力。在这种生命力的交互生成中，美就显示出来了。

2019年4月16日

于武汉大学